價(jia)格(ge)低迷已(yi)成為近年(nian)來中國經濟的一個(ge)長期現(xian)象。消費者(zhe)價(jia)格(ge)指(zhi)數(shu)（CPI）連(lian)續兩年(nian)僅增長0.2%， 生產者(zhe)價(jia)格(ge)指(zhi)數(shu)（PPI）已(yi)經連(lian)續28個(ge)月同(tong)比負增長。在(zai)最新一期的上，與會學者(zhe)表示(shi)，提高工資和房價(jia)，或是未來走出(chu)價(jia)格(ge)低迷的關鍵所在(zai)。

中國(guo)(guo)人民大學國(guo)(guo)家發展(zhan)與戰(zhan)略研究(jiu)院鄒靜嫻副(fu)教授在論壇作(zuo)主(zhu)旨報告時(shi)(shi)指出，價格與當下(xia)一系列(lie)重要經濟問題(ti)(ti)，比(bi)如(ru)“內卷”和產能過剩、資產負債表(biao)收縮(suo)等密(mi)切(qie)相關，同時(shi)(shi)和弱需(xu)求、弱預期的問題(ti)(ti)互為因果，并且不(bu)斷(duan)螺旋式強化。

 “穩物價優先(xian)要穩住資產價格，尤(you)其是房地產價格。”鄒靜嫻說，而走出價格低迷(mi)的另一(yi)個關(guan)鍵在于促進工資-物價的正向循環。

CPI轉正不意味著擺脫了價格低迷

CPI同(tong)比增速自2024年2月(yue)開(kai)始(shi)轉正，國家(jia)統計局公(gong)布的最新(xin)數據(ju)顯示，2025年1月(yue)，CPI同(tong)比增幅為0.5%，創去(qu)年9月(yue)以(yi)來新(xin)高(gao)。但(dan)經濟學家(jia)強調，CPI轉正不意(yi)味(wei)著擺脫了價格(ge)低迷(mi)，穩(wen)物價依(yi)舊任重道遠(yuan)。

“價格特別(bie)是(shi)CPI價格要逐步(bu)往(wang)2%甚至有(you)些國(guo)家是(shi)3%的(de)目標靠(kao)近，才是(shi)真正意義上擺脫價格的(de)低(di)位，CPI大(da)于0并不是(shi)一個最終(zhong)的(de)積極信號，如果只是(shi)零點幾對整個改變(bian)老百姓的(de)消費和投資的(de)預(yu)期(qi)還(huan)是(shi)有(you)掣(che)肘的(de)。”長江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伍戈說。

不僅(jin)如(ru)此，經濟(ji)學家(jia)指出，CPI所(suo)描繪的通脹水平在現實中可能被高估(gu)。

鄒靜嫻表示，根據美國經濟學家(jia)邁克爾·博斯金（Michael Boskin）的(de)研究，CPI通常會自發地(di)“系(xi)統性高估通脹(zhang)約1.1個百(bai)分點”。原(yuan)因在于， CPI是(shi)一個不變的(de)籃子，但(dan)消(xiao)費者在現實中可以做替代選擇，此外，CPI數據沒有考慮產品質量提升和新產品的(de)出現。“這對我們的(de)啟(qi)示是(shi)，我們不能因為(wei)CPI轉正(zheng)而過早放松穩物價的(de)努力(li)，否(fou)則就屬于半場開香(xiang)檳。”她(ta)說。

上海(hai)財經(jing)大學校長劉元春教授(shou)也表示，在價(jia)(jia)格(ge)(ge)管理中簡單(dan)地(di)考慮CPI已經(jing)過時，價(jia)(jia)格(ge)(ge)指標應該是隨著時代和環境變化的、綜合的，是一個(ge)存量活(huo)動價(jia)(jia)格(ge)(ge)指標與(yu)增量活(huo)動價(jia)(jia)格(ge)(ge)指標相結合的廣義價(jia)(jia)格(ge)(ge)指標體系。

“因此在分(fen)析(xi)中國(guo)宏觀(guan)經濟時(shi)，我(wo)們(men)必須分(fen)析(xi)CPI、PPI、GDP平減(jian)指數(shu)、金融價格指數(shu)，特別是房價，我(wo)建議我(wo)們(men)也要形成一個更為廣(guang)義(yi)的價格指數(shu)，從而綜(zong)合(he)性地來(lai)衡量我(wo)們(men)國(guo)家(jia)整個宏觀(guan)狀況的變(bian)化。”劉元春說。

穩物價的兩個關鍵因素

在一(yi)系列物價(jia)中，房地(di)產價(jia)格尤為(wei)引(yin)人注(zhu)目(mu)。經濟學家指出，由于(yu)房地(di)產占(zhan)中國家庭總資產的70%以上，其價(jia)格穩定(ding)對通脹預期影響顯(xian)著。

“穩物價優先要穩住資產(chan)價格，尤(you)其是(shi)房地產(chan)價格。”鄒(zou)靜(jing)嫻(xian)強調。

過(guo)去(qu)兩年，為穩(wen)房價(jia)，從央行(xing)到地(di)方(fang)政(zheng)府出(chu)臺(tai)了多項措(cuo)施，包(bao)括(kuo)下(xia)調(diao)存量房貸利率、降低首付(fu)比例、取消限(xian)售限(xian)購、放寬(kuan)預售資(zi)金監管(guan)等(deng)。不過(guo)，在(zai)野村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陸(lu)挺看來，當下(xia)的(de)房地(di)產市場還需要更多的(de)政(zheng)策支持，包(bao)括(kuo)出(chu)清過(guo)剩供給、穩(wen)定房價(jia)以及通過(guo)財政(zheng)和貨幣政(zheng)策支持相(xiang)關產業的(de)發展。

除了穩房價，走(zou)出價格(ge)低迷的另一個(ge)關(guan)鍵在(zai)于促進工資-物價的正向循環。

鄒靜嫻以日本(ben)、美國的經驗為例指出，物價(jia)(jia)形成機制有兩(liang)步(bu)(bu)，第一(yi)步(bu)(bu)是(shi)供(gong)給面的沖擊，這是(shi)“星星之火”，第二(er)(er)步(bu)(bu)是(shi)勞動力市場、物價(jia)(jia)、工資螺旋(xuan)機制的形成，二(er)(er)者(zhe)缺一(yi)不可。從難度上來說后者(zhe)更難，因為這是(shi)物價(jia)(jia)得以延續上升的重要基(ji)礎。而實(shi)現物價(jia)(jia)-工資的良性(xing)循(xun)環(huan)有賴于全社會對于產品漲價(jia)(jia)、工資上調意愿的提(ti)升。

劉元春(chun)進一步(bu)指出，價(jia)(jia)格治理需要的(de)不僅(jin)(jin)僅(jin)(jin)是短期政策，還(huan)必(bi)須(xu)要有中期的(de)結(jie)構性改革和大量輔助性工作，因為一旦出現持續性的(de)物價(jia)(jia)低迷現象，就(jiu)意味著市場(chang)出現了功能性失靈，意味著扭曲已經到(dao)了很嚴重(zhong)的(de)地步(bu)，僅(jin)(jin)通(tong)過短期刺激很難(nan)走(zou)出。這其(qi)中的(de)關鍵(jian)就(jiu)是工資。

他以美國大蕭條時期(qi)為例(li)說(shuo)，當時美國政府應對的方式之一就是(shi)穩定企業工(gong)(gong)資。不(bu)過，工(gong)(gong)資上(shang)漲需(xu)要與(yu)勞動生產率和(he)(he)資本效率的提(ti)升相結(jie)合(he)。只(zhi)有通過提(ti)升企業的盈利能(neng)力和(he)(he)市場競爭力，才能(neng)實(shi)現(xian)工(gong)(gong)資的可持(chi)續增長，并(bing)形成物價-工(gong)(gong)資螺旋機制，推動價格回升。

產業政策要慎用

鄒(zou)靜(jing)嫻指(zhi)出，產(chan)業政策在解決供給側問(wen)題上效(xiao)(xiao)果顯(xian)著，但在當前需(xu)(xu)求(qiu)(qiu)不足的(de)(de)(de)背景下(xia)，其對需(xu)(xu)求(qiu)(qiu)端的(de)(de)(de)刺激(ji)效(xiao)(xiao)果有限。“以往我們(men)(men)在逆周期調控中常(chang)用的(de)(de)(de)產(chan)業政策，我們(men)(men)很擅長，但是它對于(yu)現在需(xu)(xu)求(qiu)(qiu)面的(de)(de)(de)刺激(ji)效(xiao)(xiao)果可能是不佳的(de)(de)(de)。”

中誠信(xin)國(guo)際首席經濟學家毛振華表示(shi)，政府產(chan)(chan)(chan)業(ye)基金在一(yi)些領域的過(guo)度介入可(ke)能導致產(chan)(chan)(chan)能過(guo)剩問(wen)題加劇。例如，在新能源等(deng)領域，政府的過(guo)度支持(chi)可(ke)能導致投資失控和產(chan)(chan)(chan)能過(guo)剩。“財政資金用(yong)于產(chan)(chan)(chan)業(ye)政策的問(wen)題，我們要認真思考，特別是在目前經(jing)濟比(bi)較低迷的情況(kuang)下。”他說。

伍(wu)戈指出，當(dang)前，在(zai)價(jia)(jia)格下降的(de)情況下，企業的(de)生(sheng)產量或銷售量卻(que)沒有相應減少，甚至還(huan)在(zai)增加。這一方(fang)面(mian)是(shi)因為疫情以來有很多補貼政(zheng)策，導致某些行業價(jia)(jia)格失靈，另一方(fang)面(mian)，企業即使在(zai)產品售價(jia)(jia)低于總成(cheng)本的(de)情況下，只要售價(jia)(jia)高(gao)于可變成(cheng)本，理性(xing)的(de)選擇還(huan)是(shi)會(hui)繼續生(sheng)產，以減少虧損(sun)。

 他(ta)說，對于這種“量(liang)價(jia)背(bei)離”的現象，怎么做決策(ce)很關(guan)鍵(jian)，“到底(di)是(shi)看量(liang)還是(shi)看價(jia)？如果要看量(liang)，中國生(sheng)產(chan)這么強，通過(guo)生(sheng)產(chan)法(fa)創造GDP是(shi)困難的，但如果真正要量(liang)價(jia)和諧(xie)，我們覺得今(jin)年(nian)可能(neng)需要有超常(chang)規的政(zheng)策(ce)。”伍(wu)戈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