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相關(guan)案件陸續(xu)進入審(shen)判階段，引發社會關(guan)注(zhu)的山(shan)西省(sheng)地方金(jin)融領域反腐敗取得一系列成果。

自2020年6月起，山西省紀委監委在金融領域立案審查調查涉案人員168人。其中，公職人員130人，包括廳級干部10人、處級干部48人，122人受到黨紀政務處分并被移送司法機關。案件涉及山西省農村信用社、城市商業銀行、駐晉銀行、金融監管部門和金融企業等多個系統，縱跨省市縣三級。

如何(he)守住(zhu)不發(fa)生系統性區域(yu)性金融風險底線？如何(he)嚴(yan)查(cha)金融風險背后(hou)的腐(fu)敗問題(ti)？如何(he)一體推進懲治(zhi)金融腐(fu)敗和防(fang)控金融風險？記者赴山西進行了(le)實地采(cai)訪(fang)。

揭開“德御系”不法行為引發金融風險事件的蓋子

一個專案，就是一場(chang)戰(zhan)役。

經(jing)過15個月集中奮(fen)戰(zhan)，山西省紀檢監察(cha)機關辦案人員的足跡(ji)遍布全(quan)國25個省份，調取(qu)證(zheng)據材(cai)料(liao)180余(yu)萬份；形成卷(juan)宗3萬余(yu)份；撰(zhuan)寫(xie)分析報告材(cai)料(liao)210余(yu)萬字……

為(wei)向(xiang)記者還原案件(jian)(jian)始末，辦案人員(yuan)搬出了幾十本資料(liao)匯編。厚厚的材料(liao)中(zhong)，既(ji)有相關政策文(wen)件(jian)(jian)匯編，又有查辦“德御系(xi)”案件(jian)(jian)期間的每日(ri)工(gong)作專報(bao)，還有針對基層(ceng)行社(she)這類“小(xiao)法(fa)人”金融機構等具體問題的多份分析報(bao)告。

辦案人員提到的(de)(de)控制的(de)(de)數個關聯公(gong)司的(de)(de)合稱，因最早的(de)(de)主體公(gong)司名為德天御(yu)生(sheng)態科技(ji)（北京(jing)）有限公(gong)司，故被稱為“德御(yu)系”。

2011年起，“德(de)御系”實際(ji)控制人田文軍借(jie)全國農信社改(gai)制和城商(shang)行(xing)(xing)增資擴(kuo)股(gu)之機，使“德(de)御系”關聯企(qi)業(ye)以入股(gu)方(fang)式深度滲(shen)透(tou)到山西省農信社、農商(shang)行(xing)(xing)以及城商(shang)行(xing)(xing)等(deng)。銀行(xing)(xing)股(gu)東身份，為“德(de)御系”從(cong)基層(ceng)銀行(xing)(xing)違規貸款投入資本市場提供了(le)便利。

金融亂象特別是違法亂紀的金融活動，往往涉及巨大經濟利益和諸多關系紐帶。田文軍及“德御系”關聯企業編織了兩張犯罪網絡。

一張是“造假網”——

為更方便地從(cong)銀行套取資(zi)金，“德御系”大量(liang)偽(wei)造公章及各種材料。田文軍(jun)還專(zhuan)門設立了研究如何造假(jia)的(de)“技術處”，制作(zuo)的(de)假(jia)公章就(jiu)有上千枚(mei)，偽(wei)造文書材料重達(da)十幾(ji)噸。而(er)為了規(gui)避原銀監會授信集中度的(de)監管(guan)，“德御系”成立若(ruo)干個企業，由這些企業互相(xiang)擔保，編織出若(ruo)干滿足銀行信貸條件的(de)虛假(jia)會計報表。

一張是“圍獵網”——

“德(de)御(yu)系”想方設法拉(la)攏腐蝕(shi)金融機構(gou)管理人(ren)員，收(shou)(shou)買銀行授信(xin)審批權力(li)。僅山(shan)西(xi)省金融系統，就有20名公(gong)職人(ren)員收(shou)(shou)受“德(de)御(yu)系”財(cai)物總額達兩(liang)個多億元(yuan)，其中包(bao)括(kuo)多名“一把手”。

面對“德(de)御系”的“糖衣炮彈(dan)”，金融(rong)監(jian)管部(bu)門多名領(ling)導(dao)(dao)干(gan)部(bu)也罔顧(gu)金融(rong)風(feng)險(xian)，棄守監(jian)管責任，導(dao)(dao)致風(feng)險(xian)敞口(kou)一(yi)步(bu)(bu)步(bu)(bu)擴大。 

除不法企業的“圍獵”和造(zao)假外，基(ji)層農(nong)信社的“小法人(ren)”制度(du)、基(ji)層行社內(nei)控機制失靈、山西省聯社未能有效監管以(yi)及(ji)城商(shang)行“一把手”權(quan)力獨大等，也是“德御系”能夠違規(gui)融(rong)資貸(dai)款，造(zao)成金(jin)融(rong)風險的重(zhong)要原因。

多年來，“德御系”以貸款、資管計劃、信托計劃、票據業務等方式，違規大額融資，又將資金層層嵌套偽裝，投入資本市場，操縱股票交易。2017年，“德御系”長期違規圈錢被戳破，資金鏈斷裂，帶來地方重大金融風險積聚。

從金(jin)融(rong)機(ji)構(gou)到監管部門，一再錯失(shi)風險處置良機(ji)。“德御系”在山西(xi)多家(jia)金(jin)融(rong)機(ji)構(gou)的違規(gui)融(rong)資貸款達兩千(qian)多億元(yuan)，農信社(she)和城商行成為(wei)腐敗重災(zai)區(qu)。

辦案人員介紹，在“德御系(xi)”債務(wu)風險(xian)形成(cheng)過程中(zhong)，幾(ji)乎每(mei)個(ge)(ge)環節都有腐(fu)敗(bai)分子與不法商人內外勾結，波及全省11個(ge)(ge)市、50多個(ge)(ge)縣（市、區）。

堅決守住不發生系統性區域性金融風險底線

在掌握部分公職(zhi)(zhi)人員(yuan)失職(zhi)(zhi)瀆(du)職(zhi)(zhi)、權錢交易的(de)問(wen)題(ti)線索(suo)后，山西省(sheng)委(wei)統籌懲(cheng)治金融腐(fu)敗(bai)和維護(hu)金融安全，把集中懲(cheng)治地方金融領域腐(fu)敗(bai)問(wen)題(ti)作為一(yi)場(chang)較量(liang)、一(yi)場(chang)斗爭，果斷決定對“德御系”關聯企業(ye)違(wei)規融資涉(she)(she)及公職(zhi)(zhi)人員(yuan)涉(she)(she)嫌(xian)失職(zhi)(zhi)瀆(du)職(zhi)(zhi)等違(wei)法犯罪問(wen)題(ti)進(jin)行調查(cha)。

2020年6月，山(shan)西省(sheng)紀(ji)委(wei)監委(wei)以事立案，成(cheng)立專案組，對全省(sheng)地(di)方金融系(xi)統系(xi)列(lie)腐(fu)敗案件進行審查調(diao)查。

“深挖徹查違規(gui)融(rong)(rong)資(zi)背后的腐敗問題和責任問題，嚴肅懲(cheng)治(zhi)資(zi)本與(yu)權力(li)(li)勾連破壞金融(rong)(rong)政(zheng)治(zhi)生態和發展環(huan)境問題。”在辦案(an)之初，山西省(sheng)委(wei)常委(wei)，省(sheng)紀(ji)委(wei)書(shu)記、監委(wei)主任王(wang)擁軍就要求以狠抓辦案(an)引領“三(san)不腐”一體推進，堅持(chi)“查案(an)件、維穩定、防風險(xian)、挽損失、助改革、凈生態”同步發力(li)(li)、標(biao)本兼治(zhi)。

準確判斷風險隱患是保障(zhang)金融安全的前提(ti)。專案一開始，山西省委就把查處金融腐敗與防范化解金融風險、深化地方金融改革統籌起來(lai)推進。

山(shan)(shan)西(xi)省委(wei)對(dui)(dui)省聯(lian)社班(ban)子(zi)進行改組(zu)，對(dui)(dui)地(di)方(fang)金融監督管(guan)理(li)局主(zhu)要領導進行調整。專案組(zu)成立當天(tian)，免去了時(shi)任山(shan)(shan)西(xi)省聯(lian)社黨(dang)委(wei)書(shu)記(ji)、理(li)事長(chang)(chang)崔(cui)聯(lian)會(hui)，黨(dang)委(wei)副書(shu)記(ji)、副理(li)事長(chang)(chang)、主(zhu)任邢(xing)亮喜(xi)，黨(dang)委(wei)專職副書(shu)記(ji)、副理(li)事長(chang)(chang)王忠(zhong)澤及山(shan)(shan)西(xi)省地(di)方(fang)金融監督管(guan)理(li)局黨(dang)組(zu)書(shu)記(ji)、局長(chang)(chang)竟暉等四(si)人職務。

同一天，還(huan)在(zai)擔(dan)任山西省審(shen)計廳黨(dang)組書(shu)記(ji)、廳長的王(wang)亞臨危(wei)受命，再(zai)次(ci)回到了山西省聯社，擔(dan)任黨(dang)委書(shu)記(ji)、理(li)事長。

“2013年到審計廳工作之前，我就擔任(ren)過(guo)山西省聯(lian)社黨委書(shu)記，曾和農(nong)信干部職工并肩(jian)奮斗過(guo)。”提起回歸農(nong)信后了(le)解到的(de)情況，王(wang)亞認(ren)為，當(dang)時農(nong)信系統面前有“三個(ge)(ge)(ge)坎”：第一個(ge)(ge)(ge)坎是(shi)(shi)風(feng)險，農(nong)信社許多風(feng)險是(shi)(shi)歷史和體制弊端形(xing)成的(de)，但在2015至2017年這三年乃至2018年形(xing)成了(le)集聚性(xing)的(de)風(feng)險。如不及時采取措(cuo)施，這種風(feng)險會迅速蔓延，形(xing)成系統性(xing)問題。第二(er)個(ge)(ge)(ge)坎是(shi)(shi)方向(xiang)，由于管理(li)的(de)“松軟亂”，導致亂象叢生(sheng)。第三個(ge)(ge)(ge)坎是(shi)(shi)隊伍，“懶散貪”無(wu)處不在。

倍(bei)感壓力(li)的王亞(ya)，按照省委要求，即刻在農信系(xi)統啟動違(wei)規(gui)融資貸款摸底清理(li)整治。

對于城商(shang)行(xing)(xing)系統，專案組成(cheng)立10天(tian)左右，山西省委(wei)巡視組就進(jin)駐了大同、晉中、陽泉、長治、晉城5家市(shi)級(ji)城商(shang)行(xing)(xing)，進(jin)行(xing)(xing)提級(ji)機動巡視，全(quan)面排查存在的問(wen)題和癥結。

巡(xun)視(shi)期(qi)間，山西省紀檢監察機(ji)關(guan)積極(ji)與巡(xun)視(shi)組對接掌握巡(xun)視(shi)中(zhong)的(de)“活”情(qing)(qing)況，從(cong)快從(cong)嚴處置(zhi)巡(xun)視(shi)移交(jiao)問(wen)(wen)題(ti)(ti)線(xian)索并通(tong)報相關(guan)處置(zhi)情(qing)(qing)況，形成(cheng)雙向溝通(tong)交(jiao)流機(ji)制。這輪(lun)清家底(di)的(de)巡(xun)視(shi)，共發(fa)現面(mian)上問(wen)(wen)題(ti)(ti)125個、問(wen)(wen)題(ti)(ti)線(xian)索114條。

一系列“組(zu)合拳”，為主(zhu)動排雷(lei)設(she)置了緩沖期，為查辦案(an)件提(ti)供了窗口期。

深挖徹查金融“蛀蟲”和監管“內鬼”

金融領域案件具有涉(she)案金額大(da)、敏感度高、關聯(lian)性(xing)強(qiang)、易(yi)引發次生風險等特點。如(ru)何(he)確保政治效(xiao)(xiao)果、紀法效(xiao)(xiao)果和社會效(xiao)(xiao)果有機統一？專案組統一思想認識：主動排雷、精準(zhun)拆(chai)彈。

 從進入專案組開始，山(shan)西省紀委(wei)監委(wei)相(xiang)關辦案人員(yuan)就(jiu)感受到了案件的難(nan)(nan)度。農信社(she)人員(yuan)身份界定和(he)法律適(shi)用問題是首(shou)先(xian)要解決(jue)的難(nan)(nan)題。

“現(xian)在(zai)(zai)看，相關(guan)違規(gui)(gui)(gui)行為(wei)具體(ti)表現(xian)為(wei)規(gui)(gui)(gui)避貸款集中(zhong)度限(xian)制、規(gui)(gui)(gui)避貸款資金(jin)用途(tu)限(xian)制、規(gui)(gui)(gui)避授信盡(jin)職要求(qiu)、違規(gui)(gui)(gui)開展關(guan)聯交易等。”辦案(an)人員回憶，當時，公職人員大范圍涉(she)違法(fa)發(fa)放貸款行為(wei)在(zai)(zai)全國沒有先(xian)例，在(zai)(zai)“德御系(xi)”案(an)件(jian)中(zhong)不(bu)僅涉(she)案(an)金(jin)額高，涉(she)案(an)人數也多。

證據審(shen)核組查閱(yue)了(le)大量案例和(he)(he)司法解釋，研究(jiu)如何認定違(wei)法發(fa)放貸款罪行(xing)為和(he)(he)數額、區分行(xing)受賄犯罪與違(wei)紀行(xing)為等(deng)疑(yi)難問(wen)題，并協調省高院(yuan)向最高人民法院(yuan)進行(xing)請示，為案件準確定性和(he)(he)適用法律提供依(yi)據。

這起金融專案是罔顧黨中央決策部署，政治問題與經濟問題相交織、金融風險與金融腐敗相交織、不正之風與違法犯罪相交織、新型腐敗與傳統腐敗相交織的典型。沒有“大兵團作戰”集中辦案模式，就不能實現深挖徹查。

專案組發揮組織作用和系統優(you)勢(shi)，統籌全(quan)省力量，1200余名紀(ji)檢監察干(gan)部(bu)投入(ru)戰斗，成立由市紀(ji)委書記(ji)擔(dan)任組長的審查調(diao)查組，同時(shi)協調(diao)法檢、公安、審計等部(bu)門，攥指成拳(quan)，合力攻(gong)堅(jian)。

專(zhuan)案組以雷霆之勢(shi)快速開局，一(yi)手(shou)抓農信社(she)，一(yi)手(shou)抓城商行(xing)，分化阻斷，各個(ge)擊破。一(yi)個(ge)月內，案件查(cha)辦取得突破性進展。

金融腐敗案件往往牽一發而動全(quan)身，稍有(you)不(bu)慎就會(hui)形成金融風(feng)(feng)險(xian)(xian)，甚至(zhi)引發社(she)會(hui)風(feng)(feng)險(xian)(xian)、政(zheng)治(zhi)風(feng)(feng)險(xian)(xian)，形成系統性(xing)風(feng)(feng)險(xian)(xian)。查(cha)清查(cha)透案情的同(tong)時，專(zhuan)案組(zu)必須(xu)確保(bao)金融系統運行穩定(ding)。

為嚴防擠兌等金融風險(xian)，在案件信(xin)息發布上，山西省委(wei)統(tong)一部署(shu)，建立健全風險(xian)分級響(xiang)應制度。

“案件(jian)初期，我們就(jiu)掌握了(le)個別干部的(de)問題線(xian)索，等(deng)到(dao)局(ju)勢穩(wen)定(ding)后，對其進行立案。留置時(shi)(shi)，會先(xian)和金融機構主要負責人(ren)進行溝(gou)通(tong)，確(que)(que)定(ding)替代人(ren)選(xuan)后再采(cai)取(qu)措施(shi)，確(que)(que)保工作不斷、全局(ju)穩(wen)定(ding)。”山西省紀委監(jian)委相(xiang)關(guan)辦(ban)案人(ren)員向記者講述了(le)當時(shi)(shi)的(de)情況，整(zheng)個辦(ban)案過程中，專案組還及時(shi)(shi)和人(ren)大、政協及檢察機關(guan)加強溝(gou)通(tong)。

在處置(zhi)涉案(an)企(qi)業(ye)資產時，專案(an)組既果斷查(cha)封、扣押、凍結，又在查(cha)清(qing)案(an)情的基(ji)礎(chu)上及時解除相(xiang)關措施(shi)，防止因(yin)辦案(an)造成(cheng)企(qi)業(ye)停擺(bai)。

“專案組(zu)堅(jian)持除惡(e)務盡、清(qing)倉見底(di)，推動案件橫向(xiang)拓(tuo)展(zhan)，縱(zong)向(xiang)深(shen)入。”山(shan)西省(sheng)紀委副書記、監(jian)委副主任、專案組(zu)組(zu)長王鵬介(jie)紹，橫向(xiang)到(dao)(dao)邊，對(dui)金(jin)融監(jian)管(guan)部(bu)門(men)、農信社(she)、城商行、駐晉銀行、省(sheng)屬(shu)金(jin)融企業等系統全部(bu)“過篩子”；縱(zong)向(xiang)到(dao)(dao)底(di)，從省(sheng)級到(dao)(dao)市級、從縣級行社(she)到(dao)(dao)基層(ceng)營業網點，循線深(shen)入，靶(ba)向(xiang)發力，一查到(dao)(dao)底(di)，絕不姑(gu)息。

一年多的時間里，專案組以田文(wen)軍及“德(de)御系”關聯(lian)企業違規(gui)融(rong)資背后的腐敗問題為(wei)(wei)突破口(kou)，查辦了(le)一批(pi)農信系統、城(cheng)商行(xing)系統、駐晉銀行(xing)腐敗案件(jian)(jian)；以金融(rong)機構違規(gui)發(fa)放貸款涉及金融(rong)監(jian)管部(bu)門失職(zhi)瀆職(zhi)問題為(wei)(wei)突破口(kou)，查辦了(le)一批(pi)金融(rong)監(jian)管部(bu)門典型(xing)腐敗案件(jian)(jian)……

據統計，山西省紀檢監察機關查處涉案公職人員違紀違法所得總金額達27.89億元，追贓挽損查封扣押凍結涉案公職人員和“德御系”關聯企業等單位及人員涉案資產共計76.73億元，保證了地方金融機構平穩運行和社會大局穩定。

辦案人員告(gao)訴記(ji)者，通過查(cha)辦這起地方金融領域腐(fu)敗專(zhuan)案，大家都深刻認識到，把黨(dang)的全面領導(dao)貫穿始終(zhong)，把“三(san)不腐(fu)”一體(ti)推(tui)進貫穿始終(zhong)，是案件查(cha)辦有(you)力有(you)序的政治保(bao)障。（中(zhong)央紀(ji)委國家監委網站(zhan)）